佛陀及其教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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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一大師∼玄沙師備

  (835 ~ 908) 唐末五代梁僧。玄沙宗一大師,法名師備,福州閩縣人也,俗姓謝。幼好垂釣,泛小艇於南臺江,狎諸漁者。

  唐咸通 (860 ~ 873) 初年,年甫三十,忽慕出塵,乃棄釣舟,投芙蓉山靈訓禪師落髮,往豫章開元寺道玄律師受具足戒。布衲芒屨,行頭陀法,常終日宴坐,眾皆異之,稱備頭陀。

  與雪峰義存,本法門昆仲,而親近若師資。雪峰以其苦行,呼為頭陀。一日,雪峰問︰「阿那箇是備頭陀?」對曰︰「終不敢誑於人。」異日,雪峰召云︰「備頭陀何不遍參去?」師曰︰「達摩不來東土,二祖不往西天。」雪峰然之,暨登象骨山,乃與師同力締構,玄徒臻萃。師入室咨決,罔替晨昏。

  又閱《楞嚴經》,發明心地。由是應機敏捷,與修多羅冥契。諸方玄學,有所未決,必從之請益,如水歸海。至若與雪峰和尚徵詰,亦當仁不讓。雪峰云︰「備頭陀其再來人也。」

  初住梅谿普應院,不久遷玄沙山,應機接物凡三十餘載,學侶八百餘人。時有閩帥王審知,事以師禮,曲盡殷勤,並奏賜紫衣,號「宗一大師」。梁開平二年示寂,世壽七十四(一說七十或七十五)。有語錄三卷傳世。

  一日,雪峰上堂云︰「要會此事,猶如古鏡當臺,胡來胡現,漢來漢現。」師曰︰「忽遇明鏡破時如何?」雪峰云︰「胡漢俱隱。」師曰︰「老和尚腳跟猶未點地。」

  景德傳燈錄卷十八:「師南遊莆田縣,排百戲迎接。來日,師問小塘長老:『昨日許多喧鬧,向什麼處去也?』小塘提起衲衣角。師曰:『料掉勿交涉。』」此則公案,顯示二師之機鋒相當,靈通妙會,就「動靜不一不二」之玄境,所作之機緣問答,充分表現出禪門師家參究玄境時之穎解妙悟與臨機應物之契當捷敏。

《三種病人》
  又作玄沙接物利生、玄沙三種病、玄沙三病。師備禪師藉如何接化盲、聾、啞三種病人之問題所拈提之機緣語句。碧巖錄:「玄沙示眾云:『諸方老宿,盡道接物利生,忽遇三種病人來,作麼生接?患盲者,拈鎚豎拂,他又不見;患聾者,語言三昧,他又不聞;患啞者,教伊說,又說不得。且作麼生接?若接此人不得,佛法無靈驗。』僧請益雲門,雲門云:『汝禮拜著!』僧禮拜起,雲門以拄杖挃,僧退後。門云:「汝不是患盲。』復喚近前來,僧近前,門云:『汝不是患聾。』門乃云:『還會麼?』僧云:『不會。』門云:『汝不是患啞。』僧於此有省。」此則公案之前半,玄沙以盲、聾、啞三種人喻指昧於真見、真聞、真語之人,而非指肉體上之盲聾啞者。蓋諸佛出世之一大事因緣,旨在教化被無明所障而迷失本真之凡夫,故玄沙云「若接此人不得,佛法無靈驗」。公案之後半,某僧以玄沙之語請示雲門文偃禪師,雲門乃以直接動作作答,絲毫不予其僧以分別思量之機會,當下了然自己原即不盲、不聾、不啞,直如迷妄凡夫原皆本具真如佛性,惟於見聞覺知妄起分別,久之自然與諸法實相天淵懸隔,一如有眼之盲者、有耳之聾者、有口之啞者。是以此則公案之關鍵乃在超越見聞覺知之分別妄想,而契入不可思議、不可言說的實相無相之境界,故透過雲門之靈活機法,其僧即頓然省悟。

《聞燕子聲》
  玄沙師備因聽聞燕子之鳴聲而拈提之機緣語句。五燈會元卷七:「師因參次,聞燕子聲,乃曰:『深談實相,善說法要。』便下座。時,有僧請益曰:『某甲不會。』師曰:『去!誰信汝?』」此則公案中,玄沙聞燕子之聲,乃隨機告示門人,此聲乃諸法實相善巧說法之顯現。然於現實世界中,此種諸法實相之大說法,卻往往無人能知曉,故僧言「不會」。玄沙遂道「去」,其意概謂諸法實相之大說法與人之領會與否無關,而係在於親身之修行體悟;故該僧縱然不能領會,然仍須自行解決自家之生死大事,此則與諸法實相無關,故玄沙斥退之。又該僧既不能了知吾人自身與諸法實相當體之關係,亦未能領悟玄沙以「燕子聲」為諸法實相善說法要之表徵,直如迷妄凡夫,以分別情想而逕自判定燕子聲即燕子聲、諸法實相即諸法實相,彼此兩不干涉,故率然答以「不會」;然玄沙則認為,若自諸法實相單純、直接、自然法爾之意義而言,無論何人皆能領會其真實意義,一如燕子聲實乃諸法實相所顯現的真如法性,故言「誰信汝」,表示不信彼僧不能體會此一單純而自然之法性。

•摘錄自•《佛光大辭典》、《禪門驪珠集》